发布时间:2024-11-26 03:47:00 来源: sp20241126
中新社 上海2月14日电 题:非遗曲艺“乡音”说“乡情”
中新社 记者 李姝徵
“事后追讨叫‘讨扳账’”“调解矛盾叫‘打圆场’”“幽默风趣叫‘好白相’”“凑在一道叫‘噶闹猛’”……身着长衫,手托钹子,两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用浦东方言你一言我一语,正为春节假期后的演出加紧练习。
“这里的节奏要紧一些……这一句说得‘洋泾浜’了。”年过六旬的康毅在台下侧耳细听,时而提点,时而亲身示范。
这种说唱并重,曲调优美的南方曲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——浦东说书。
浦东说书又称“钹子书”“沪书”“农民书”等,清朝嘉庆道光年间发源于上海浦东地区,流布于上海市郊及浙江省平湖市等地。浦东说书极具乡土特色,曾是上海仅次于“滑稽”的大曲种。
倘若“穿越”回20世纪60年代,走入浦东某个茶馆书场,便能看到手拿钹子的说书先生:一袭长衫,一口乡音,将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娓娓道来;台下,茶客们手捧茶杯,随着说书人的演绎时而神色凝重时而笑逐颜开。
“城市发展快,人们的休闲方式越来越多。随着茶馆书场逐渐消失,浦东说书的‘土壤’也渐渐稀薄。”作为浦东说书上海市级代表性传承人,康毅回忆,自1987年上海市春江沪书团全体转业后,“从此,上海专业的浦东说书演出团体不复存在。仅有零星的民间艺人仍在坚守。”
存续危急之时,在民间爱好者和上海官方的合力推动保护下,2008年,浦东说书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一场对濒危曲种的抢救就此展开。
“列入非遗是抢救浦东说书的第一步,”康毅说,要真正让浦东说书“活”起来,更重要的是乡土乡音的“传承”与“传播”。
“要让更多人,特别是年轻人,对浦东说书产生兴趣。”康毅说,现在上海年轻一辈中很多人已经不会讲上海方言,对于浦东方言更是茫然无知,这就为他们理解、接受、喜爱浦东说书设了一个不小的障碍。
2024年2月,浦东说书上海市级代表性传承人康毅(台下)正指导学员练习。 中新社 记者 李姝徵 摄为给传统曲艺注入更多新鲜血液,上海市浦东新区北蔡镇不仅设立了浦东说书传习所,镇上的多所中小学也被纳入传承体系。传习所内每周都有浦东说书演出,非遗传承人定期还在学校开设唱腔、形体、故事班,为孩子们接触这门乡土曲艺创造条件。
“最难的是孩子要会说浦东方言。”为帮孩子们打好“语言基础”,康毅时常鼓励他们多和家里人,尤其是家中老人用本地方言交流。偶尔遇见一两个有“基础”的孩子,康毅往往“眼前一亮”。“我这个小徒弟陆嘉浩是‘00后’,但本地话讲得不错,也喜欢传统曲艺。”康毅指着台上的一位少年说。
传承乡音,康毅总带着几分紧迫感。带着浦东说书进校园、进镇上的寒托班;农历腊月廿六的演出结束,新春假期里又接着筹备正月初十的演出……“乡音承载着乡情,这是割舍不掉的。”康毅说。
开发开放30余年,曾经是广袤农田的浦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用乡音承载乡情的浦东说书,也用它的幽默风趣记载着这片土地上的改变。曾经浦东人餐桌上的“生黄瓜、熟黄瓜、软蚕豆、硬蚕豆,再加一个萝卜干”,在30年后的新话本里,变成了“鲜蛋咸蛋,肉松豆瓣,蹄髈汤淘饭,老酒扳扳”。曾经的“宅前宅后兜田头”,已是“世博会办到我家门口”。
作为新生代,陆嘉浩对浦东说书的传承也有着和前辈不同的新想法。“《繁花》火了,上海话在网上也火了。我们蹭蹭流量,多拍短视频介绍浦东本地话嘛。”陆嘉浩说,“都是为让更多人来看,来了解。”(完)
【编辑:张燕玲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