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24-12-24 13:34:02 来源: sp20241224
10月的广州东部,两件大事值得关注。
2日,国家发改委发布新一批国家物流枢纽建设名单,广州生产服务型国家物流枢纽入选;
20日,大湾区规模最大的广州东部公铁联运枢纽片区,控规完成公示。
两件事均指向了一条超级通道:中欧班列。
中欧班列的这一头是广州增城。广州生产服务型国家物流枢纽依托这个东部公铁联运枢纽,推动“通道+枢纽+产业”联动发展。这里是大湾区频次最密的国际班列发车点,已成功开行中欧、中亚、中老、中越等20条国际物流线路,广东的中欧班列四成由此发出。
中欧班列的那一头是德国汉堡。调研组看到,汉堡依托这一黄金班列,重新定义这座港城的枢纽价值,使其成为欧洲最大的海铁联运港,在超级通道上立起超级枢纽。
海陆联运,正是汉堡港最大限度激发枢纽之力的秘诀。
通道经济就是开放经济。要进一步激发广州的枢纽之力,广州要面向海洋拥抱世界,也要面向内陆拓展版图,打通海与陆。
作为中欧班列十大沿海重要港口节点城市之一,也是唯一的省会城市,能否在超级通道中抢占海陆联通中枢的功能,配置全球资源,检验这座雄心打造中心型世界城市的枢纽成色。
南方日报记者 柳时强
港口城市,重仓铁路
在汉堡港,一个现象引发调研组的关注:一个港口为什么有这么多铁路?
汉堡港营销协会亚洲市场开拓主管Inga Gurries(中文名顾英格)说,中欧班列安全稳定、效率高,让汉堡港的海陆联运优势被不断激发出来。
在中欧班列开行初期,很多人只是将其作为航运和海运的有效补充。但是,事实证明中欧班列被小看了,它并非配角,甚至重要到足以改变城运。
上海浦东机场里挂着的巨幅世界地图只标出了四个欧洲城市,巴黎、伦敦和柏林用小圆点表示,而最大的一个点用来表示杜伊斯堡。位于德国“工业心脏”鲁尔区的杜伊斯堡是开通中欧班列的第一个城市,也是欧洲最大的内陆港口。
上世纪末,杜伊斯堡传统的钢铁工业没落,近10万人失业离开,杜伊斯堡作为莱茵河岸边的“锈带城市”逐渐被遗忘。
2014年,渝新欧班列开通。从那时起,这条10300公里长的中欧运输大通道开始大提速。每周寥寥几班的列车,猛涨到了每周五六十班。人口大量回流鲁尔区,杜伊斯堡正持续不断地吸纳欧亚大陆的财富。
中欧班列重塑了欧亚大陆的货运版图。付天微也有这样的感受。作为已成立10年的汉堡中国商务中心项目经理,服务中资企业到德语区开展企业出海,是他的主要工作。 “当前是电商企业出海机遇期,中国电商行业售前售中售后的供应链全流程整合是其优势,港口与物流通道形成的物流集散地,正适合开展此项业务。”付天微认为,中欧班列让汉堡这座港口城市重新定义了枢纽的价值。
稳定、高效、可靠的中欧班列,催生新的物流方式、商业模式与产业结构,不断带动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和劳动就业,成为国际供应链的稳定器与黄金通道。而海铁联运,则让通道上的港口城市能够海陆兼顾,重新定义枢纽的价值。
海陆联通,枢纽之力
通道畅通,与枢纽相辅相成。
近年来,各地高铁、机场、港口、运河建设热潮此起彼伏,背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概念——枢纽。
汉堡港,同样看重枢纽。为保持港的枢纽竞争力,汉堡力图通过智慧港口、绿色港口建立护城河。这里建设了港前智能停车、集装箱虚拟仓储、铁路数据智能闸口以及智能在线船舶协调中心,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实现了生产翻倍,同时,汉堡也是欧洲首个为邮轮和集装箱船两类船舶提供岸电的港口。
高度发达的枢纽门户,一直以来是广州引以为傲的“城市名片”。全球“顶流”白云机场,客流量居全国铁路枢纽站场第一的广州南站,世界级大港广州港。这些,塑造了国家中心城市广州当下的基本盘。
而随着中欧班列等超级通道的崛起,广州能否做好让通道与枢纽发生化学反应,决定了打造中心型世界城市的上限。
中欧班列引发的枢纽集聚效应正在显现。中国两大跨境电商巨头拼多多与希音(SHEIN)在跨境电商竞逐“厮杀”,却在增城成了“友邻”,纷纷抢滩登陆广州东部公铁联运枢纽片区——希音在此落户供应链总部一期项目;拼多多旗下跨境电商平台则抓紧租赁了公铁联运片区的项目厂房,用于布局仓储物流。
对于中心型世界城市而言,这还远远不够。最新获批的《广州市国土空间总体规划(2021—2035年)》提出,广州要强化国际航空、航运、铁路枢纽功能,完善多向联通、多式联运的对外对内通道。
广州东部公铁联运枢纽,将会同规划的三大客运枢纽(新塘站、黄埔站、增城站)成为广州东部铁路枢纽集群。
广州南部,南沙港货运铁路早已运行三年,实现了“丝绸之路经济带”和“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”在南沙港无缝连接。
班列、港口、高速、铁路的结合,让“港口到港口”的模式升级为“端到端”的运输,大湾区多式联运枢纽能级在广州再度提升。
港口是海运的最后一站,铁路是陆运的交通枢纽,一手抓陆运,一手抓海运,海陆兼顾,才能稳坐枢纽。
制度开放,新的风口
海权陆权交替,地理区位的优势也在更替。
在传统贸易时代,离港口距离的远近,决定了与全球主要市场的距离,沿海地区能够脱颖而出,正是这一模式体现。
如今,随着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推进,中欧班列和国际空港贸易的兴起,一些不靠海、不沿边的城市逐渐发展成为对外开放的新高地。
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促进了中国和东盟的贸易发展,跨境结算、跨境投融资需求也越来越大,金融供给却略显不足。为此,重庆提出打造通道的金融服务体系,今年4月,由56家金融机构组成的“金联体”正式成立。
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转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, 超级通道,让开放步伐越大,通道越通。
货运、物流的通道,催生枢纽加快制度创新。通道经济首先是开放经济。通过交通运输拓展经济发展的空间,进而通过开放,优化资源配置,实现体制创新。
不能在当下的超级通道中塑造枢纽节点,就无法在未来的开放变局中赢得先机。
贸易组织方式的变革与聚合,只是超级通道初始阶段带来的表象,更深层次的课题正在涌现,如何利用超级通道率先开展国际经贸规则对接,在规则变革中找到广州的方法论,为全国探路,这才是中心型世界城市的先行之姿。
从商贸、交通优势突出的门户城市,向创新、人才、海洋、文化等综合控制力凸显的核心枢纽转变,强化全球创新链、产业链、供应链组织中枢功能,这是中心型世界城市广州的必答题。
经略海洋的前提,是沟通海陆。 【编辑:付子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