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24-11-21 20:23:00 来源: sp20241121
结构群书店(4月23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齐菲 摄
新华社台北4月23日电 题:与简体字书店相守的台湾人
新华社记者齐菲、赵博
从上世纪80年代在台湾大学附近摆书摊,到如今在台北市大安区新生南路拥有一间10余平方米的店铺,廖秀惠和简体书相伴30多年。其间,她见证两岸图书业从彼此封闭走向交流,台湾简体书店蓬勃发展;也独自扛过艰难岁月,在不少简体书店“结业”时,依然不悔初心,乐观坚守。
“两岸隔绝时期,在台湾看不到大陆图书,但人们对大陆充满好奇,迫切想了解对岸的情况。”彼时,廖秀惠只是在小书摊帮忙的工读生,附近高校的老师从香港带回大陆图书,他们重印成繁体售卖。
廖秀惠回忆,当时读者很多,书摊平均每月要印五六种新书。“许多文史哲的著名学者在大陆,台湾读者对他们的著作有专业上的需要。但那时在台湾出现简体书是根本不可能的。”
1987年两岸恢复交流。此后不久,一个个散发着油墨香的邮政包裹越过浅浅的海峡而来。廖秀惠所在的小书摊在附近小巷里有了一间不大的店面,一半做门市,一半做仓库。书店因一群常常来此讨论结构主义的哲学系老师而得名“结构群”。
尽管早有一些私下经营大陆图书的书店,但直到2003年台湾才“有条件开放”大陆图书入岛销售。老书铺拨云见日,新生力量如火如荼。明目书社、结构群、若水堂、秋水堂、问津堂、山外图书社、天龙图书……简体书店迎来快速发展期。
以规模较大的若水堂为例,全盛时期,该店在台北、桃园、新竹、台中等地开设有6家分店,积累近万名会员。有岛内读者撰文回忆,那时每逢明目书社的新书“开箱日”,人们蜂拥而至,不乏著名学者、作家和出版人。
随着简体书店增多,竞争也一度白热化。廖秀惠说,在那段“战国时期”,“结构群”明确了定位:提供订书服务,并尽可能以最快速度进书。没有价格优势,就以速度和服务取胜。
时过境迁,受制于市场环境、互联网发展和疫情等因素,岛内不少简体书专营店陆续“熄灯”,从鼎盛时的几十家到如今仅剩个位数,“结构群”也一度负债经营。困境中,廖秀惠没有放弃。一同坚守的,还有相距不远的山外图书社。
山外图书社(4月23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齐菲 摄
在台北,温州街、罗斯福路和汀州路一带合称“温罗汀”,这里有台湾大学、台湾师范大学等高校,也星星点点散落许多特色书店。“山外”就蜗居在罗斯福路一间大楼的地下室。
书店海报斜贴在头顶的墙上,下楼梯右转,过道一侧是整齐堆放的几十个图书纸箱,另一侧才是“山外”的小小门面。书店面积不大,但明亮干净,除老板外只有一位爱书的老员工帮忙。
老板陈成汉今年64岁,妻子来自厦门。2003年他看准商机,决心在台北开一家简体书店。最初几年,书源全靠妻子的妹妹帮忙与厦门一间书店商谈。
“大陆鼓励高校老师写书、译书,图书种类多、市场大,质量也越来越好。”大学主修哲学的陈成汉说,但有些专业出版物在台湾却不一定能买到。
“山外”主要引进大陆人文社科类书籍,顾客以高校的师生为主。陈成汉告诉记者,近年来台湾书店行情不好,更不用说简体书店。同行纷纷闭店时,他也曾想一关了之,但后来抱着“试试看”的念头坚持至今。
多年来,光顾“山外”的新老朋友对它都很珍惜。有读者在网上留言,希望“山外”永远存在;也有读者说“山外”是爱书人的宝藏,在这里永远有意外的惊喜。
岛内不乏喜欢简体书的读者。新北市民李先生今年39岁,自21岁在天龙图书购买第一本简体书后,便入了迷。起初,因为有些简体字看不懂,他还特地买了繁简对照字典。
“我很喜欢看历史书,大陆作家的叙述客观平实,主观内容少,而且能将复杂问题讲解得通俗易懂。”李先生说,历史书中充满古人智慧,能用来指导现实生活。他最喜欢的大陆作家是阎崇年,看过很多他写的书。
读者在天龙图书选书(4月23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 齐菲 摄
和“结构群”“山外”一样,天龙图书是为数不多尚在营运的简体书店。虽曾几度易址,但李先生等老读者都紧紧跟随。天龙图书老板沈荣裕坦言,老读者是他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。
现在,“结构群”每周会进一两次新书,有二三十种。廖秀惠会提前将拟订新书放在社交平台“试水温”,看看读者反应。她说:“能把大陆优秀图书带到台湾读者面前,很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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